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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唐时期老旧之物的文化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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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探讨中古文学作品中一种特别的物类:人工制造的普通的破旧之物。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被这样的物品所包围。它们服务于人类基本的需要,在自然物与艺术品之间占据着一个独特
本文探讨中古文学作品中一种特别的物类:人工制造的普通的破旧之物。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被这样的物品所包围。它们服务于人类基本的需要,在自然物与艺术品之间占据着一个独特的中间地位。
谈到物,我们自然会想到咏物诗与咏物赋。“物”是一个非常有弹性的字眼,可以用来指称无生命之物,也可以用来指称有生命之物,包括各种动植物,甚至人类。因此,这些咏物文类的主题覆盖面相当宽广,既包括人造物,比如灯烛、香炉,也包括自然景象或自然物,诸如风、鸟、花、石,等等。早期的咏物诗常常歌颂南朝贵族在社交游宴场合见到的风雅之物,为后世咏物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在这些咏物诗赋中,有一系列普通的常用器物却很少得到表现,它们属于家庭生活的范围,君子应该远之的庖厨,妇女和仆人的活动疆域。这些朴素的器物在日常生活中天天被人使用,却很少在先唐时期的高雅话语中现身。
在公元8世纪晚期到9世纪初期的写作里,作者对破旧日常器物的态度出现转变,这种转变及其文化意义是本文关注和探索的问题。需要说明的是,在撰写本文时,我有意识地打破常常局限文学研究者的文体藩篱。从普遍的方面来说,文学作品虽然发生和受制于文体传统,但并不存在于一个文体的真空。把不同文体的作品放在一起考量可以把它们从20世纪文学史写作强加于它们的隔离中拯救出来,使它们复归于它们原本的社会和文化语境,充分承认它们都是我称之为“文化叙事”的组成因素。所谓“文化叙事”,也即跨越了文体界限,出现在各种文本里,为同时代人所熟知,但时人却未必都自觉地识别,或者未必形之于自觉表述的情节模式。从具体的方面来说,学者曾指出中唐和初、盛唐的不同之处之一,即在于中唐诗歌中表现的关怀也常常在传奇故事和古文作品中出现;而且,中古文化精英既是传奇故事的记录者也是读者,既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这些文化精英人士同时也是诗与文的作者。(1)参见宇文所安《中国“中世纪”的终结》(TheEndoftheChinese‘MiddleAges’,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罗曼玲《中国中古晚期文人的故事讲述》(LiteratiStorytellinginLateMedievalChina, Seattle: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2015)。
很多学者都探讨过中国叙事传统中变身的意义。(2)例如韦凤娟 :《精怪“人形化”的文化解读》,《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第一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6—27页;李鹏飞 :《中国古代小说“变形”母题的源流及其文学意义》,《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第三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第159—185页;户仓英美 :《变身故事的变迁:从六朝志怪小说到聊斋志异》,辜美高、王枝忠主编 :《国际聊斋论文集》,北京: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92年,第161—197页。这些文章讨论人与动植物之间的变形,并完全限于叙事文学。相比之下,本文的出发点是一种非常具体而独特的亚物类,针对8、 9世纪之交诗文中对此种物类的态度转变作出跨文体的考量。本文分为四部分。第一节讨论咏物诗赋中作为类别的“物”怎样在叙事文体中转化为作为个体的“东西”,这种转化又对它们的人类主人、使用者和消费者意味着什么。第二节讨论对“老旧之物”感到的焦虑,以及物与人之间模糊的界限。第三节转而探讨中唐写作中开始出现的对“老旧之物”的态度转变,这在某一个圈子的作家诗人的作品里尤为明显。最后一节提出,这种对待旧物的新感情构成了一种感伤文化,它如何指向但又区别于北宋时期的好古癖。
一 从“物”到“东西”
先唐很多歌咏人工器物的诗赋总是描述一种代表了理想典型的类型化的器物,它运作顺畅,从不发生问题,其完美无缺性在文本语言的精工优美中得到对等的表达。(3)有意思的是,如果诗人想在咏物诗中咏某种破旧之物,他必须在题目中明显标示出来,如《咏坏桥》《咏破镜》,这一来暗示如果单纯只是《咏桥》《咏镜》则歌咏的是完美无缺的物类,二来物件的不完美被转化为“类型化”的不完美,而不是某一座桥、某一面镜的个体破旧状态。但是,在志怪故事里,一件器物却总是超出、背叛、无法履行它应有的功能,抵制和反抗它的人类使用者。(4)我对“志怪”的定义,是早期中古社会上层作者对其耳目闻见所作的记述,不是现代意义上虚构的“小说”(fiction)。这些作者不拒斥怪异超自然现象的存在,或是确信其有(特别是作为宗教信徒看待神佛的灵异应验),或是以史家的态度对所见所闻秉笔直书。这些故事并不属于“民间传说”或者“俗文学”的范畴,不但其写作者是士族官宦,而且故事的主角也往往出身于社会中上层。就像比尔·布朗(Bill Brown)在《“东西”理论》一文中所说的:“‘物’(objects)作为‘东西’(things)凸显自己的存在。”(5)“Thing Theory”,CriticalInquiry,第28期第1辑,2001年,第4页。
文章来源:《中华传奇》 网址: http://www.zhcqzz.cn/qikandaodu/2021/0114/88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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